Badboy16

【皮尔斯亲情向】阳光、妮琪和房子

标题是我瞎取的，不要在意

笔力不足，没有写出想要的感觉

1

 

很多年以后，艾登皮尔斯又回到了那里。他的妹妹妮琪曾经在芝加哥住过的房子，因为常年缺少打理，连鸟雀也不愿在那做窝了。野草东一颗西一丛的生长着，整个后院呈现出一派荒芜的景象。

 

但好在四周有高大的灌木围着，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的景象。只是从房屋日渐灰暗的墙壁和附近邻居的言语中可以得知，房子的主人很久没有回来过了。

 

只有住的久并且足够细心的人知道，这间房子以前住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。男主人并不常住，即使偶尔回来一下，很快也就离开了。

 

一直以来，这间平凡的房子就这么保持着清静，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绝了里面的声音。直到私法制裁者的身份曝光，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，这儿才重新热闹了起来。

 

 

2

 

很久以前，艾登也在这里常住过。在他刚和母亲“抛弃”父亲，带着年幼的妮琪搬进芝加哥的时候，他们就住在这里。

 

那时候的芝加哥还不像现在这么繁华。他们生活的环境可以用“贫民窟”来形容：房子简陋而没有任何装饰，社区的门上挂满了浆红的铁锈。一到夜晚，巷子里时常传来帮派打架斗殴的声音，枪声，惨叫声混合着怒骂声，讽刺着芝加哥永远不能得到的安宁。

 

艾登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，如果他不能硬起来，不能将其他人打趴下，被欺负是迟早的事。

 

为了保护家人，他早早地结束了他的童年，选择了与帮派为伍。打架，抽烟，甚至是开枪，无所不学——只要是他被欺负的话，母亲和妮琪就可以幸免。

 

在艾登的记忆中，那段日子的色调是灰暗的，阳光刺不破芝加哥上空的阴霾。大麻很呛人，鼻腔里永远充斥着血与烟尘的气味。

 

“艾登”他依稀记得母亲蹙起的眉头和失望的神情，“你变得和你父亲一样了”

 

妮琪虽然不明白母亲对兄长的冷漠是因为什么。但从她懵懂的目光中，隐约可以察觉到艾登与其他同龄孩子有些许不同。

 

3

艾登把妮琪保护的很好，对她隐瞒了所有事实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想要糊弄妮琪变得越来越困难。他越来越频繁的感到妮琪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，有时甚至拦着他逼问那些伤的原因。

 

“艾登”一次妮琪在艾登出门前挡住他，“你要去哪。”

 

“我找了份工作，妮琪。”

 

“不，你绝对不是去工作。”妮琪的脸色苍白，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，像是要把冒出来的坏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。“我看到你衣服上的血迹了，还有那些破洞，看起来就像是子弹造成的——艾登，你告诉我，你究竟是去干什么了”

 

艾登一时哑然，手下意识覆上腰侧，那里有他最近刚受的一处贯穿伤。但愿妮琪还没有发现那些染血的绷带。他努力保持着声调的平稳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。“你知道的，就仅仅是一份工作。”

 

“你在骗我。”妮琪怀疑的看着他

 

“我哪有什么可以骗你，妮琪。你还在读书，而我们需要钱——我承认这份工作确实有点危险，有时候会受一点小伤，但那无关紧要，我想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。”

 

“我不想要你为了钱去冒险，普普通通的生活就足够了。”

 

“但也许未来你会有孩子，孩子们可不这么觉得。”

 

“那是以后的事，艾登。“

 

艾登眨眨眼，没有接话。妮琪所能做的只有拥抱住她的兄长。破碎的阳光透过窗户，像是金屑洒在他们身上。妮琪的金发间有某种温暖的感觉，比阳光更带了几分温馨。

 

 

 

4

艾登十几岁的时候就搬了出去，极少回到家中看望妮琪，大多数时间总是一个人呆在阴冷的汽车旅馆。他不太适应房子里明媚亮堂的感觉，相比之下，黑暗的空间和只有电脑屏幕投印的光，这样的环境更能给他安全感。

 

同时，他觉得自己与家中的环境格格不入。常年淋雨的私法制裁者身上总有股潮湿的气味，像是芝加哥夜间夹带着凉意的微风，密歇根湖面上弥漫着薄薄的的水汽。这些无形的气味仿佛已经融进了他的气质里，给人以冷漠而疏远的印象。

 

5

日子一天天的过去，妮琪结了婚，有了两个孩子。妮娜和杰克森，这两个孩子的出现让整座房子变得喧闹不少。他们从客厅打闹到房间，从房间打闹到院子，仿佛上天赐予了他们无穷的精力。艾登不由得担心这座房子对于两个孩子而言会不会太拥挤了些，多数时间他选择开车载着孩子们出去玩，去高架桥上兜风，去波尼钓鱼，好给妮琪一点空间和时间做家务。

 

雨在芝加哥就像是特产一般的存在。艾登坐在沙发上，骇入了附近的摄像头，发现画面因为雨水变得有些模糊。液滴时不时在镜头上拖出一道水渍，远处的山像是腾起了朦胧的灰雾。

 

“艾登舅舅，我们今天去哪里玩？“妮娜扑上来，软软的小手搂住了艾登的脖子。当艾登问她想去哪里玩时，她仰起头，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。

 

”我哪也不想去，我就想去波尼！“

 

“哦，妮娜，今天可不行。外面正下着雨呢，鱼儿都潜进水底下了。”艾登笑起来，用粗糙的胡茬蹭了蹭女孩的脸蛋，惹得妮娜咯咯直笑。

 

“为什么要下雨，我想要出太阳，天天都出太阳，这样我们天天都可以去波尼。”

 

艾登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，只得摸了摸女孩的头。所幸妮琪这是走了过来，替他解了围

 

“去陪杰克森玩吧，妮娜，我和你舅舅有话要说。”

 

女孩应了一声，一蹦一跳的跑了。妮娜遗传了妮琪的金发，淡黄的辫子像是在金水里洗过似的，也跟着一甩一甩的。艾登望着女孩的背影对妮琪打起趣，”和你小时候一样。“

 

“说的好像和你不像。”妮琪笑着顶回去，“我以前认为孩子只会给我带来负担，但现在看来不是。我们的生活正在被孩子拉回正轨。”

 

“我们的生活一直在正轨。”

 

“我们在，而你不在。我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，艾登。”妮琪叹了口气，“回到我们的生活中来吧，这是我，杰克森还有妮娜都希望的。”

 

“我什么也没有干，妮琪。”

 

妮琪注视着艾登幽绿色的眸子，而后者低下头，刻意回避了这种视线。

 

 

6

 

即使是闷在家中，孩子也总能找到乐子来度过无聊的时光，例如画画，看电视或者玩扮演私法制裁者的游戏。妮琪安顿好两个孩子以后，发现艾登正对着冰箱出神。她疑惑的走近了，才发现冰箱门上贴了一张涂鸦画。画面上是一个暖融融的大太阳，还被画上了眼睛和嘴，冲着妮琪憨憨的笑。

 

“是妮娜新画的吧。”妮琪猜测道。这个六岁的女孩好像很喜欢画画，墙上贴了不少她的杰作。

 

艾登没有接话，小心的将那张贴歪的画扶正了，又用吸铁石加在四个角上，兀自满意的点了点头。这一举动勾起了妮琪的好奇心，”你好像特别喜欢这张画？“

 

“她画的很好。”

 

“是嘛，那下次让妮娜给他的舅舅画一张肖像画，我会叫人给你裱起来的。”妮琪的玩笑换来艾登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。两兄妹在冰箱面前站定，一齐注视着那个小太阳。艾登的手轻轻搭上妮琪的肩膀

 

“未来送她去学画画吧，妮琪。”

 

“好哇，什么时候。”

 

“就明年，等妮娜上小学。”

 

 

 

7

 

芝加哥又一次下起了雨，给整个墓地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压抑。艾登闭上眼，长针似的雨滴细而密，透过衣物和肌肤，刺进艾登的心脏，疼痛几乎令他窒息。

 

风衣和毛衣已经湿透了，冰冷的织物紧贴着他的胸膛。他感到自己身上的热量正在快速散失，也许很快，他就会变得和面前的墓碑一样冷而硬。

 

妮琪向他伸出手，他迟疑了一下，握住了。或许这是墓地里他能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。

 

“是时候将这一切都忘了。”

 

“我懂。”艾登望着墓碑，上面刻有妮娜·皮尔斯的名字。那个喜欢太阳，天使一样的小女孩，她的生命永远的停在六岁，只能躺在冰冷黑暗的棺材里。

 

“你不懂，艾登。”妮琪更加用力地攥紧了艾登的手，从她颤抖的音调中，艾登清晰地捕捉到那一丝担忧。“我知道你都干了什么，你一直在追捕干下这件事的人。而你这样做，会让我们再度陷入危险之中”

 

“你们不会有危险，因为有我保护你们。”

 

“你听听你都在说什么。艾登，为什么你不能就此停止？”

 

“因为——”他扬起的音调突然低了下去，妮琪更加困惑的对上他的眼睛。

 

艾登痛苦的闭上眼，关于复仇的理由走马花似的从他脑海里闪过，他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来说服自己。

 

“因为我需要知道真相。“

 

“你救不了妮娜的。”

 

“是我杀死了她。”

 

“不，你没有，我并不怪你。但是你就此收手好吗，我们需要你这么做，我们是一家人。”

 

艾登的手被妮琪握的有些疼。他扭过头去看向妮琪的眼睛，一瞬间那里面闪过希望的火花，随即又被雨水浇灭了，灰蓝色的眸子因为绝望而显得失神。说实话，她早就知道他会怎么做了。

 

“…我答应你。”他苦涩的挤出一丝微笑。宽慰似的拍了拍妮琪的肩膀，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，转身，一步一步缓慢的朝墓园外走去。

 

妮琪没有追上去，她明白自己拦不住艾登，各种意义上的。

 

两个人都明白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。

 

 

8

 

艾登很久没有回那间房子了，他一直刻意避免与妮琪见面。有时开车路过，他甚至会选择绕远路来避开他所熟悉的一切。

 

他与妮琪通电话的次数少了，偶尔联系也只是寒暄几句。

 

妮琪说杰克森很想念他。

 

艾登当然也很想念他们，但是凶手背后的关系网越扯越复杂，他不得不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无止境的工作上。

 

有时他也会想，等这一切都结束了，就回去，和妮琪还有杰克森好好生活。

 

大多数时间，他只是通过摄像头来确保他们的安全。通常是在傍晚，或者他通宵后的黎明。这时候太阳总是刚落下去或者还没升起来，光线朦朦胧胧的，霓虹和霞光交织笼罩着芝加哥。偶尔艾登从窗户望向外面，钢铁森林一直延伸至千百里外的地方，挡住了他眺望家的视线。他突然感到一丝孤独。

 

再等等，再等等他就能完成复仇，回到妮琪身边了。

 

他常常如此安慰着自己，有时自己也坚信曾经的快乐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。

 

直到妮琪被戴米安绑架，艾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，过往的一切都已经远去，永远不回去了。

 

 

9

 

他最后一次拥抱了妮琪，像往常一样，金色的发丝蹭在他的鼻尖。这一次他没有温暖的感觉。

 

“我要永远离开你了。”

 

妮琪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，但是艾登说服自己没有。他知道妮琪是一个坚强的女性，一直都是。

 

 

 

 

10

 

妮琪带着杰克森离开的那段日子里，最初艾登甚至感到了轻松，他没有了唯一的软肋，可以放手干自己的事，不用担心被任何人威胁。但随着时间推移，他才渐渐感觉到孤独的钝痛，不真实感逐渐包绕了他。

 

他回到了妮琪的房子，上一次被戴米安弄倒的凳子依旧躺在那儿，餐桌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

 

妮娜的画不知怎么的落在地上，艾登捏着一角将它捡起来，是那个生着笑脸的小太阳。画面因为沾了灰尘，显得灰扑扑的。艾登用袖子轻轻擦着，不论他如何努力，金色的颜料还是暗淡了，太阳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牵强。

 

这不是艾登记忆中的家。妮琪好像把这间房子的灵魂也一起带走了，只剩下一个空荡的外壳

 

艾登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，他把自己的东西堆进家中，枪包、子弹箱，堆得满满当当，像是要填补记忆中关于他的空白。

 

有时他早晨从沙发醒来时意识模糊，下意识想要寻找妮琪的身影。但是乱糟糟的摆设和令人窒息的死寂提醒他，妮琪已经搬走很久了。

 

最开始他时常会请人来打扫这间房子。他改变了几次家中的面貌，试图去忘记那些记忆，那份孤独却始终挥之不去。

 

芝加哥透明的阳光显得有些单薄。

 

后来他回来的次数减减少了，有时他宁可睡在阴冷的碉堡也不回来。

 

再后来，他追着南方社团的尾巴离开了芝加哥，去了旧金山，游历了美国其他很多地方。那里有晴朗的阳光，有广阔的海滩。不似芝加哥的阴郁沉闷。

 

妮琪应该带着杰克森来看看，不过也许他们在另一个城市也很快乐，艾登有时会想。如果这一次，妮琪再打电话来催他回家，要求他陪陪她和小杰，那么不管是多重要的目标，不管情况有多紧急，他都一定放下手边的事务，一脚油门飚回他们身边，告诉妮琪他爱她。遗憾的是，他连这一希望也破灭了。

 

 

11

 

艾登终于又回去了家中，他曾经住过的房子。他在美国兜兜转转，终点却仍旧是芝加哥。几年过去，芝加哥变得熟悉而陌生，川流不息的车辆穿梭在铅灰色的大楼间，稀薄的阳光无法驱散路人脸上的冷漠。

 

他将车停在了社区外面，下车沿着熟悉的道路步行前去。一阵风吹过，路两旁的树的叶子便沙沙响了起来，仿佛是突然下起的一场小雨。

 

艾登在房子外面站了一会，最后放弃了走进去的念头，里面已经没有任何能让他留恋的东西了。

 

“你也是私法制裁者的粉丝？”有路人好奇的上来攀谈

 

艾登狐疑的瞥他一眼，没有回应。路人没有注意到艾登的警惕，依旧絮絮叨叨个不停，“听说这房子以前私法制裁者住过呢，不过现在已经空了很久了。”

 

“也许吧。”

 

“以前还有女人和小孩住在这儿，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吧。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，这房子也没被卖掉，也许他们未来有一天还打算回来吧。啧啧啧，真是可惜。说起来这房子的装修和采光都挺不错……”

 

艾登没有留神路人后面都念叨了些什么。他闭上眼，尝试回想起一些过去的回忆，那些记忆大多都是破碎的，只有些淡薄的影子，像是雾似的一吹就散了。他想起了妮琪的笑容，杰克森的治愈师玩具，还有妮娜贴在墙上的小太阳，投印在地面上的斑驳的阳光。然后他转身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他知道无论是阳光，妮琪还是私法制裁者，都不会再回到这间房子里了。